现在所能考究的,只是汉族既入中国后的情形。古书所载,类乎神话的史迹很多,现在也还没有深切的研究。其开化迹象,确有可征的,当推三皇五帝。三皇五帝,异说亦颇多。似乎《尚书大传》燧(suì)人、伏羲、神农为三皇,《史记·五帝本纪》黄帝、颛顼(zhuān xū)、帝喾(kù)、尧、舜为五帝之说,较为可信。[3]燧人、伏羲皆风姓。神农姜姓。黄帝姬姓。燧人氏,郑注《易纬通卦验》,说他亦称人皇。而《春秋命历序》说:人皇出旸(yáng)谷,分九河。[4]伏羲氏都陈。神农氏都陈徙鲁。黄帝邑于涿鹿之阿,[5]据地理看来,似乎风姓、姜姓的部落在河南,姬姓则在河北。燧人氏,《韩非子》说他,因“民食果蓏(luǒ)蜯(bàng)蛤(gé),腥臊多害肠胃”,乃发明钻木取火之法,教民熟食。[6]这明是搜集和渔猎时代的酋长。伏羲氏,亦作庖犧氏。昔人释为“能驯伏牺牲”,又释为“能取犧牲,以充庖厨”,以为是游牧时代的酋长。然而“伏羲”二字,实在是“下伏而化之”之意,见于《尚书大传》。[7]其事迹,则《易·系辞》明言其作网罟(gǔ)而事佃渔。其为渔猎时代的酋长,亦似无疑义。从前的人,都说人类的经济,是从渔猎进而为游牧,游牧进而为耕农。其实亦不尽然。人类经济的进化,实因其所居之地而异。大抵草原之地,多从渔猎进入游牧;山林川泽之地,则从渔猎进为耕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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